爱吃甜食的白肆九

围脖同名

笨蛋师徒闯江湖记(28)

一道人影轻声推开了房门,看着屋内人背对着自己坐在窗台,肩膀的纸人应声回头,看到来人开心的从主人肩上飞奔而去。

“贺陵你来啦!”古缘莘依旧没有回头,靠着纸人的反应倒也猜出来者何人,“客房准备了?”

“是,按照小姐所吩咐,三间客房已准备妥当。”

“你说苏为什么这次会来常青岛呢?”古缘莘一头雾水地望着天空,眸中的颜色与天空一般蔚蓝,“明明三年前他就说不会再回来了,还有,他怎么会喜欢上男子了呢?”

纸人在贺陵的手上也歪着头摆出一副不理解的模样,贺陵默默地看着坐在窗台的少女并未出声。古缘莘虽说是一家之主,但始终是少女秉性,再加上深困宅院未经世事,自幼与蛊相伴,古缘莘也是寂潦孤独。

“还有他那个情缘,很奇怪。他前来求取解药,竟不受我蛊虫操控,还有他那细皮嫩肉的模样,现在的中原男子都是这般么?”

贺陵淡淡道:“倒也未必,与他同行的男子就敦厚壮实。”

古缘莘回想起大米的体型,没忍住回头打量着贺陵的胸膛、腰间、大腿,眼神逐渐耐人寻味。

“小姐,你又拿小的打趣了。”贺陵提起在他胸膛乱摸的纸人放在桌上,佩剑在桌角轻撞出声,吓得纸人一个哆嗦,瞬间变得老实,他看着不禁眉眼含笑,“那位壮士中的蛊毒是否为他开解了?中蛊时日不深没有融于血液,是清除蛊虫好时机。”

“不行!”古缘莘断然拒绝,翻回屋内直径坐在椅子上,置气道,“我就等着他来找我,断不能轻易送上门解毒的道理。谁叫苏与世长辞不联系我来着!”

“小姐,有没有可能那个成语叫不告而别。”

“对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!我现在很忧愤而死!”

贺陵叹了一口气,轻车熟路地从书架上拿出词典摆在她的面前:“那是愤愤不平。小姐,该读书了…”


“还疼吗?”

苏阖小心翼翼地帮季川包扎好手腕的伤口,确认伤口不再渗血后抬头询问。

季川摇摇头,不自在地收回手臂用衣袖将伤口遮住,看着苏阖一副关心备至的模样让季川生出道不明的感觉。

“没事,此处偏僻静谧,古缘莘不会派人打扰,不用拘谨。”

古缘莘说到做到,立即为他们安排了住所,三间上好的客房并连,院内有一座小型的亭台楼阁,曲水流觞,就连仆人也甚少前来打扰,是一个极佳的休息之地。

苏阖起身走到一侧的香炉旁,从怀里掏出香片放了进去,不过多时房间内飘出淡淡的药草香。

这个香味季川很熟悉,是苏阖身上的味道,就连他随身携带的扇子都是此等味道。

季川默默看着苏阖淡蓝色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轻抚,线条俊秀的侧颜点缀着他的温和淡雅,恰时窗外微风吹拂,苏阖的发丝飘逸着,不巧的,他侧脸对上了她的目光。

“你这两日想必寝食难安,此香安神静心,能让你好好休息。”

“你怎么会来?”

苏阖坐回座位,对上季川波澜不惊的面容,只好叹了一口气选择招供:“古缘莘没那么好说话,我担心你们吃亏,在门外等了两日未见你们出来,只好硬闯进来。”

“苏阖,你与古缘莘相识,甚至她对你的出现误认为你来赴你们二人的约定。你对古家也甚是了解,你…”季川停顿了一下,眉眼纠结,再思索一个更好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想法。

苏阖右手托腮,冲着季川笑了笑:“你在想我是敌是友?”

季川抬眼凝望,面容平静,但苏阖看到她手已不露痕迹地摩挲袖口:“我希望你能诚实的回答我。”

“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
“你是怎么认识古缘莘的?”

“在常青岛迷了路,五日未饮食水,被她捡回去的。”

季川点头,从袖口掏出一抹白布递给苏阖,布条原本已是褶皱不堪,她还是尽力将它叠好收着:“其实古缘莘说错了,我也中了幻象。只是在关键时刻,借由这布条上的味道让我恢复了神志…这味道与你所带的香、随身不离的扇子味道一模一样。我曾经以为是驱虫防暑的功效,只是这桩桩件件我不能不猜想,你明知你会回来,你了解这里,也知道会有幻象的陷阱,你这些举动其实是为了你自己。”

苏阖笑笑,眼神带着赞誉,不由自主地打开折扇:“不错,可也没想到能帮助了季小兄弟,在下不胜荣幸。”

“苏兄当时选择与我们分开,想必也是不愿与我们多说。”季川心领神会,不愿多做交谈起身就要谢客。

苏阖故而不见这逐客令,对上季川沉稳内敛的神情,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推开窗,看着院中景物。

过了春,池塘的莲花凋谢,残留的枯荷无人清理,静静的飘在水中央,浓郁的枝叶抢去了它的风头,只风一吹拂,闯入屋内,洒下一片绿。

“背后的那片宅院是古缘莘驯化蛊仆而造,当然那里也都是蛊虫,打从你们进了那片宅子,你们就与蛊虫相伴而行了。”苏阖捡起闯入屋内的不速之叶,看着季川走了过来一同望向窗外,他一时兴起将叶子放在她的肩膀上,又说道,“宅子里种植着南疆带过来的奇异花束,夜晚会悄然绽放无色无味,但搭配他们的某些介质,会引起人进入幻象。”

“介质?”

“光与暗,水与火,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有可能成为介质。”

“那为什么大米没有事?”

“他已经中了蛊毒,此幻境不能影响他。可以这么理解,这个幻象是古缘莘用来防没有身中蛊毒的外来者。”

苏阖看着她对自己对视,季川原本苍白的小脸因为绿叶的点缀显得有了生机,苏阖满意,考虑着要不要从院里折几朵花回来。

“大米怎会中毒,蛊毒如何而解?”

“他入了古宅有什么异常之处?”

“食欲特别好,觉得周遭有股香味。”季川回想起这两天大米的模样,一言难尽,表情都生动了,“与我所见所闻都恰好相反。”

苏阖站立着沉思,目色眺望,收回了方才打闹的神色,季川没想打扰他只得安静作罢。

二人安静片刻,丛鸟啁啾而过,似乎站在窗边久了着凉一般,苏阖没忍住声低咳几声,瞥见他忍的难受,季川伸手将窗户关上挡住窗外景色。

苏阖摆手以示无碍,笑着饮了杯茶叮嘱她好生休息就要离去。

“苏阖!”季川突然想起什么了,喊了一声,“宅子后院里关着一个男人,他叫…”

“男人?”苏阖惊讶打断了她的话,“既然是关在后院,那都是古缘莘挑选的钟意人选,你要做什么?”

“我答应了要救他出去,你能不能多打听打听他的消息。”

苏阖掂量片刻,最终点头应允,但还是不放心又交代了几句,让她不要轻举妄动,以免惹恼了古缘莘,这样他们不仅拿不到解药不说自己都会陷入危险。

“放心,我会去讨到解药。”苏阖不自觉看了一眼季川手腕的纱布,“好好养伤,这里有我。”

听闻至此季川只能点头,秀气的脸庞衬托着她格外乖巧,季川本不是强出头的人,既然苏阖有了把握,她便静待佳音即可。

出了门轻将房门关上,苏阖原本沉稳的神情瞬间变了个颜色,嘴角下拉,心生不满:“什么狗屁男人,还要人搭救,真是个废物…”

提步还未到转角,苏阖便看到蹲在墙角的大米。只道诧异,面容涌上稀罕,走上前去:“这大白天的,就地解决不太文雅吧,米兄。”

大米双手环胸而蹲,表情复杂,斜瞅了一眼风光无限的苏阖:“我担心我兄弟,想来看看他,谁知道呐,世风日下,两个臭不要脸的在那里你侬我侬的。有没有顾及到你们身边还有一个人!一个,人!”

大米心酸的话语尾声还临近了怒斥,惹得苏阖摸不着头脑,在大米眼神的暗示下,他看向了大米蹲着的斜后方,那是季川屋内的窗户。

想象着刚才他们在屋内并肩而立的攀谈,大米蹲在屋外窗户下的模样,逗的苏阖憋声想笑,弯了唇畔没忍住的咳嗽声先溢了出来。

“笑笑笑,你怎么不在里边笑死算了。”

苏阖依旧在笑,勾着大米的肩膀就往他们的住所去,还不忘贫嘴:“我把你当兄弟,你却想让我死,太无情了。”

“呵,我把你俩当兄弟,你俩却背着我搞对象,留我一人单身成狗,凄凄惨惨戚戚。你说说,你们是人吗!”

“哟,看不出来米兄的文化底蕴着实丰厚啊!”

苏阖大为赞叹,拍手鼓掌的同时不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,大米却挣开他的手双眸惊怒:“你嘲笑我?你是不是在嘲笑我!”

“哪儿敢呢!”苏阖打开折扇对外挡着,自己则小声说道,“你当真没听到我们的对话?”

大米瞬间收回喧闹,面色凝重:“听到了大概,我中蛊毒了是吗?我也想过这两日我的反常之处,可每曾往那个方面想,你说我都十分小心了,怎么会中招的?”

“喝的水,吃的食物,都有可能,既然是养蛊仆,基本日常上就能喂食蛊虫。”

“这女孩子家家的这么阴险恶毒?!”大米直了身子眼珠子怒瞪,“人小,心眼子那么大!”

“小声点。你是想当场毒发身亡?”

苏阖冲他比了个手势,大米不甘心的点头,小眼神幽怨且委屈。

“米兄,你且放心,古缘莘留你们住下且不动你,那么你就不会有事。她这是在等我去找她,我会帮你把解药拿到手的,放心!”

苏阖没有等到如期的答复,他偏头对上大米微眯的眼神,目光闪过光一般的精亮,语气贱兮兮的:“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?她好像说,你是她的第一个~”

恰好走到房门口,苏阖抬手刚想推门而进,又突然回头看着大米。

大米不由得加快步伐走到苏阖的隔壁间门口,那是他的房间,与苏阖相邻:“你、干嘛这个眼神看我,我和你说,我我不好男风!你别胡来啊,你不能做对不起我兄弟的事!”

“啧,你想什么呢。”苏阖啧了一声,“我只是想问你…今晚要不要和我去偷解药?”

“看不出来小财神仪表堂堂竟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。”大米双手环胸,站在房门口哼哼唧唧的,“怎么又是偷,还是去书房?”

捉住关键词,苏阖挑眉:“又?书房?”

大米环顾四周,压低了声音:“前夜我和季川去了古家的书房…也是想去偷解药的。”

“后来呢?”

“没偷成,书房的柜子里有个小箱子,有机关打不开。”看着苏阖涌现玩味的声色,大米比划着锁的样式,“怎么样,你有把握?”

“这个…试试才知道!今夜子时,小亭子见,对了不要告诉季川。”

大米推门而进,又探头出来,表示疑惑。

“让她好好休息养伤,偷个东西咱俩解决不了么?”

很有道理,大米被他说动,点头,麻溜的关上房门补眠去了,速度灵活的不像个小胖子。

在原地等了一阵,听到大米入睡的呼噜声后苏阖松了口气,原本挺拔的身姿松弛了下来,终于不必忍耐,推门进屋,咳嗽声不止。

“公子?你这是怎么了!”里屋探出个脑袋,听到苏阖的声音面色焦急,拎着闪烁的云梦灯就跑来。

“咳、慢着点,着急忙慌个什么劲儿。”苏阖躲开险些被灯砸中的危险,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。

娇生抓着苏阖空余的左手把脉,眉头紧蹙,神色郁郁,又不闻不顾地去扯开他的领口。

“做什么,大白天的,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?”

苏阖无奈招架不住小女娃的决心,只好乖乖地给大夫诊室。衣裳自领口解开,透过松散开的里衣,娇生很明显的看到胸口的掌印,可见对方掌力凶狠,伤口已清淤,再加上苏阖的脉象轻弱漂浮,她猛地拍桌,瞪着苏阖。

“公子,你把我给你的药吃了?你知不知道这个药对你的伤害有多大,你的身体本就孱弱,怎能吃这种短时间爆涨功力之后消耗你的身体的药?!”

娇生突然来这么一下,给苏阖吓得不轻,本来压抑许久的咳嗽彻底爆发了出来,一连串的咳着一句话都憋不出来,青筋漫起,耳垂自脖颈泛着红意。

娇生着急地拍着他的后背替他缓解舒气,看着自家主子捂嘴的手心泛出红色,彻底慌了,也不敢大声说话了,红着眼眶小声说着:“公子,咱们不要这么拼了好么,等等我,我还没有制作出可以治疗你的药,你又这样,我该怎么办啊。”

苏阖也看到了手心的血丝,不甚在意的擦在了桌布上,缓了一阵感觉呼吸通畅后,扭头对着娇生说道:“我这不是赶着来救人嘛,你知道的,那个贺陵,我打不过他。古缘莘且不考虑,她不会伤害我,可那个贺陵就不能保证了。”

“那两人是谁啊,值得公子你命都险些不要了。”

“朋友,不能视而不见定要护她周全。”

朋友二字砸在苏阖的心上,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某一处发愣,声音温和却又深重。

娇生年纪尚小,自幼除了同胞兄弟便就是苏阖这个主子,从未结交过其余人,不了解“朋友”的概念,只是在苏阖的神情中,她大概能明白“朋友”是个很悲伤的存在。

她扶起苏阖在塌下躺下,用云梦灯替他护心舒气,不由得看向苏阖泛青的眼眶。自从马车在路上损坏之后,苏阖马不停蹄的赶来古家从未休息,如今又受了一掌,本是亏损的身体已是如牛负重,本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,只可惜…

“娇生。”苏阖突然睁眼,看向在一旁侍候的小云梦,“我的情况如何了。”

娇生叹气,看着自己闪烁着亮光的云梦灯:“寻常人等受了伤,我用灯替他们护体,不过片刻他们便能恢复。而公子你,我得一直驾驭着莲灯为你补气…而你的身子,亏损严重,气盈皆散,气海已是干涸,你就像底部漏洞的葫芦,我不断为你灌水,可你的身体一直在漏…”

“我还能撑多久?”

“…约莫不超出十年。”

苏阖轻点头,闭上眼睛,声音轻扬:“十年或许也够了…”

娇生没说话,抿唇擦着眼睛,眼睛红彤彤的,她咬牙再次为苏阖疗伤。





小剧场:

苏麟鸿:废物,还要人搭救,算什么男人!

作者:小苏啊,但凡你让你情缘多说一句话,你就能见到你失散多年的发小了。

向初:苏麟鸿,你敢不敢让她说话

苏麟鸿:…不敢不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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